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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章
    “价值?”周敬承感觉很荒谬,“许董,闻葭难道没有跟你说过么,她前几年的大部分资源都是我给的。”
    许邵廷听烦了,又摸出一支烟点燃,吸了一口才回答他:
    “周敬承,如果你觉得闻葭是那种会因为你那一点微末之利就感动的人的话,”他很讽刺地笑了笑,目光转向床上,“那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你在她身边这么多年她都没反应了。况且,就算没有你,只凭她自己也能争取来,这点,想必你也不会否定。”
    顿了顿,语气更冷,“我要是你,之前就不会那么张扬地把她时时刻刻带在身边,否则像今晚这种场合,你也不会这么难堪了,不是么?”
    “所以今晚是故意让我难堪是么。”
    “知道为什么还要问?”
    话音刚落,闻葭盖着被子的身体动了动,发出细微摩擦动静,许邵廷察觉,起身走到床边,轻轻地拍了拍她蜷着的身子,直到她继续陷入沉睡,他才压低声音:
    “当然,不止你,还有沈乔文,如果只是你,倒不足以让我今天带她来,”他给闻葭抚了抚被子,再开口时语气轻薄,一副恍然大悟般的嘲弄,“不好意思,周总,我说远了,忘了你似乎并不知道沈乔文曾经在片场刁难闻葭的事。”
    周敬承跳进他埋的坑里,“沈乔文刁难闻葭?什么时候?”
    许邵廷抬眸,笑得很轻浮,“你看,所以我说你没价值。”
    周敬承握着手机的指尖越发的紧,似乎关节都泛着青白,显然已经沉不住气,语气咄咄逼人,“许邵廷,你有没有想过,你这样护着闻葭,把事情做得这么绝,以后闻葭在圈里不会好过?”
    周敬承言语间仿佛真是为闻葭着想一样。许邵廷听着刺耳,他低头看着床上的女人,撩开她细碎的鬓发,不紧不慢地开口:
    “如果我说我能一直护着呢?”
    第29章
    周敬承的沉默在那端化成一片死寂,许邵廷径直掐断电话,将手机放回床头。
    他侧目看向熟睡中的闻葭,后者睡相平静,大片的白皙皮肤透过敞开的领口暴露在他眼皮底下。
    一股无奈的躁动腾涌上心头。
    怎么做到跟男人共处一室还睡得这么安然自在的?
    此时此刻,他心中翻腾着无数种不堪的想法,是那种要是被她听见,只会得到她一句‘禽兽不如’的想法。
    愣怔片刻,在意识到脑海里浮现了什么之后,他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已经不像自己,极力地抛开一些见不得人的念头,垂眸瞥了一眼,最后拾起睡袍,去浴室冲了整整半个小时的冷水澡。
    -
    翌日,闻葭是在明媚的阳光下醒来的,游轮已然停靠在江边。晨光像金箔,照在白色栏杆上,淌进房间,地板上显现出一条条光斑。
    她缓缓睁开眼皮,瞳孔一时受不了阳光的刺激,抬手去遮。混沌的思绪随着船体轻微的摇晃逐渐归位,花了数秒钟意识到自己睡在哪。
    头脑尚未完全清醒,一道身影就这么直白地闯进她视线。
    许邵廷泰然自若地坐在沙发间,双手环胸,长腿交叠,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。
    看她凌乱的发丝,看她朦胧的睡眼。
    一室之内,一男一女,一个清醒,一个迷蒙。
    他早已换了一套新的衣服,衬衫雪白整齐,领带饱满端正,就连袖口领口也被一丝不苟地整理过了,甚至利落的黑色短发也被打理定型了一番。
    昨晚略微颓唐凌乱的形象已经荡然无存,又恢复了一如往常端方矜持的样子。
    可是,他眼下那抹极淡的青色出卖了他。
    他一整晚没睡。
    闻葭猛地意识到什么,迅速翻开被子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,还好,睡袍完好。继而又掀开被子往自己腿间看了一眼,还好,内/裤还在。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许邵廷睨着她一系列动作,些许无语凝噎,随后又听见她很警惕地问:
    “你昨天睡在哪的?”
    “没睡。”
    闻葭瞠目结舌,往旁边的枕头望去,分明整洁崭新,不见一丝褶皱。
    “没睡?!那你…”
    他缓缓站起身,步步逼近,闻葭坐在床上须得仰头去看他,觉得他身形比平常更加颀长挺拔。
    “我怎么?”
    “你难道在这里坐了一晚上?”
    “你信么?”
    “不信,”她扯开领口低头望了一下,再抬眼,神情无辜至极,“你不会…趁我睡着的时候…对我上下其手了吧?”
    许邵廷故意抿了抿唇,眼神不清白,仿佛在回味什么,“感觉到了为什么还明知故问?”
    “……!”
    闻葭双颊瞬间发烫,扯过一只枕头把脸埋了进去,她自然不相信许邵廷说的,只不过他那句话让她实在没耳听…
    枕头间穿出来一道闷闷的声音,“你果然跟周敬承说得一样…”
    许邵廷眯起眼,一直以来,从她口中听到这个名字都觉得过于刺耳,此刻更甚。他蓦然回想起昨天半夜那通让他极度不快的电话,渐渐敛起了笑意,没有感情地将她手中的枕头一把抽出,俯身在她耳边低语:
    “闻小姐,”他滚烫潮热喷薄在她耳畔,激得她浑身一股异样酥麻,“这么相信男人说的话,以后是要吃亏的。”
    清爽强烈的男性气息就笼罩在她周身,她脸颊跟耳朵都正发着烫,不用想也知道应该红得厉害,故意瞥开目光,不去看他。
    许邵廷没打算跟她温存太久,直起身子,从沙发上拿了个纸袋递给她,“洗漱整理完送你回去。”
    闻葭看着他离开的背影,坐在床上晃了半晌的神,才彻底从睡梦中清醒过来。
    指尖传来一阵泛着痒的钝痛,钻戒戴了一晚上,已经在她手指上箍出了一圈凹陷的红印子。
    闻葭低头摸了摸,继而将它摘了,妥帖地放进了手包里。
    没带任何化妆品来,于是只能简单地护肤整理一番。她收拾完走出房间便瞥见许邵廷的背影,正半倚在楼梯间跟章胜权聊着天。
    听见轻盈的脚步声,他抬步走过来,极其自然地牵住她的手,跟章胜权道别,下了游轮。
    林佑哲早已站在连号牌迈巴赫一旁候着,车子开了一小时抵达小别墅。
    闻葭风尘仆仆地打开门,于凯晴正坐在餐桌前往嘴里送面条,听见动静抬起头,见只有一个人进来,于是往窗外望了两眼,“许董呢?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?”
    “他把我送到就走了,”闻葭往客厅环顾一眼,“我妈呢?”
    “回去了,昨天下午就回去了。”
    “她有说什么么?”
    于凯晴不解地摇头,“没说什么,”然而她重点不在这,她围着闻葭转了一圈,“昨晚玩得开心么?”
    “玩什么?累死了,我都没睡好。有钱人的活动真是…”脑海里不断思索着措辞,“奢侈又浮夸。”
    “许董带你去哪儿了?”
    “游轮。”
    于凯晴心中警铃大作,“没被拍吧??”
    “半个媒体都没。”
    “那是什么活动?”
    闻葭仰着脑袋,“拍卖会。”
    “拍卖会?在游轮上办?”
    闻葭‘嗯嗯’两声,拿出那枚钻戒往中指戴,在于凯晴面前晃了两下。
    “停!晃得我头疼。”她一把捏住闻葭手指,仔细端详,“这是许董给你买的么?”
    “聪明。”
    “多少钱?”
    “半个亿。”
    “半个亿?!这么一本万利的生意给我做多好,”她倒吸一口凉气,“这算是定情信物吗?”
    闻葭被问住了。
    于凯晴虽然平时没心没肺,但该聪明的时候,总是那么聪明。
    “定情信物?”她渐渐敛了笑意,“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个意思…”
    愣怔间,于凯晴又说了句什么她也没听清,只是从手包里摸出那份合同,递过去,“这份合同找个地方保存起来。”
    于凯晴翻了两页,看到最后署名处的两个大字,“好速度…”
    闻葭淡笑,“跟做梦一样。”
    “那这么说现在许董是你男朋友了。”
    “只是名义上的。”她朝于凯晴眨了眨眼,把话题岔开,“你去联系一下余导,跟他说这两天可以安排试镜,接下来我得好好工作了,其他能推的通告,全都推了吧。”
    继而转身踩着楼梯进了卧室。
    床上已经被于凯晴换上了新的真丝被单,闻葭将自己的身体陷入里面,被单显现出一道道发着珠光的褶皱。她将粉钻摘下来,又重新戴上,只不过没有继续戴在中指,而是戴在了无名指上。
    她抬起手,静静地端详着,将戒指放在射进房间的那一道阳光光束下,斜切过刻面,迸发出粉金光芒。
    太耀眼了,刺得她眼睛好痛。
    闻葭又睡了两个小时,是带着心猿意马睡的。
    昨晚她没怎么休息好,船体轻微地摇晃着,虽然催眠,但晃久了又觉得不安,半梦半醒间似乎听到许邵廷的声音,不知道是在跟谁交谈。